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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第三章

头顶上的星空依旧璀璨,脚下的大地却已经充斥罪恶

真是让人不舒服的违和感。

拉斐尔皱着眉头,像往常一样慢慢的步行向圣彼得广场,隔除令人不满的异常感的话,这种步行拉斐尔一般还是很喜欢的。

其实拉斐尔还不是太老,但在所有同龄的圣职者中却是仅存的几位了。

凭借神赋予的天赋和多次与敌人生死相搏的经验,拉斐尔已经看出来这围绕着梵蒂冈的是什么。

教皇大人命令敲响安放在梵蒂冈宫的响钟,在钟声中,梵蒂冈的大街上空荡下来,信徒们各自回到了自己屋子里,锁好了门窗,向伟大的天父祈祷着。

——无论是多大的响声,信徒们也不会动摇,即使发生火灾,信徒们也不会逃跑。虔诚的信徒会静静地祈祷一天一夜,默默倾听神的旨意,等待神的裁决,一直等到第二天夜里,祈祷的信徒们才会从地上爬起,舒缓自己因为久跪而酸痛的膝盖。

既然现在神的无辜子民都已经离去,那代表着神惩罚地上罪恶的天使们就该出行了,敌人正在静候对手的到来,而自己也不可侮辱神赋予的英名。

拉斐尔走到了圣彼得广场边缘,看见广场上矗立的140名圣人像,拉斐尔像往常一样慎重的整理了下衣冠,拂去面容上的哀伤,以庄严而真诚的笑容走上通向广场中心的道路。

广场的中心正是现在已经半毁的圣彼得大教堂。走过这个可容纳50万人的大广场时,拉斐尔一个个抚摸着自己路过的石柱,看见到象征神之威名的巨石时,拉斐尔和普通信徒一样献上自己最诚挚的赞美。

做完这一切,拉斐尔来到大教堂的门前。

教堂如同往常一样灯火通明,虽然今夜教皇大人已经把所有教堂的神职人员调离。

——是谁?

拉斐尔眯着眼睛,仔细看着那个跪在圣母像下的人影。

拉斐尔隐约听到有人唱着赞歌——应该是圣女殿下吧,那个祈祷的少女。

如果是平常,自己应该会过去向殿下送上请安,顺便看下自己的爱徒,只是今天拉斐尔不是为了殿下而来。

看见拉斐尔的到来,圣女旁边的人走了过来,那是一个除了发色和眼眸的神采之外都长极像壁画上圣子的少年,也是拉斐尔曾经同事的哥哥。

“异教徒啊,来到梵蒂冈,所为何事?”

“你们的圣女想要离开这,我们是来带她走的。”琥珀淡淡的回答道。

“这是不可能满足你的,异教徒,我不会说太多废话,如果想要做的话先从我的手下面过去吧。”拉斐尔摇着头,叹口气。

从一开始拉斐尔就知道敌人来因为何,这是不可能妥协的要求。

按神的旨意,现在神的使徒大部分都在外面,还在梵蒂冈的只有拉斐尔和徒弟二人。可拉斐尔并不害怕敌人的武力,也不担心自己日渐衰弱的身体。

神的佑护会给予正义胜利,即使自己死了也只是神想要召见拉斐尔他而已。

琥珀沉默着,脸色变换了许久才恢复到一开始的淡漠。

“为什么来这的不是那个年轻人,而是你这个老头?”

“这是神的决定,不必多说,我们开始吧。”拉斐尔苦涩的笑了,然后挥挥手结束了对话。

大气中的风停了下来,这是自m那里传来的信号,末端C.T.撒下的幕布已经包裹住这个城市,现在的梵蒂冈将与外界隔绝,C.T.的光幕可以除了坚不可摧之外还可以阻断声音、电磁波、红外线和已知的大部分信息传输手段,而附带的光学迷彩也可对高空观察的卫星进行欺骗。

不过因为资源有限,m只是围住了梵蒂冈外围进行了干扰,梵蒂冈的天空其实没有任何变动,如果意大利想要进行空中支援的话,现在没有任何阻止的办法。

可是不知为何,梵蒂冈没有通知意大利,所以迫于国际压力,意大利也没法随意过境,只有进行观察。

只要是在意大利决定观望的情况下,m的CT干扰就可以达到拖延的作用了。

所以现在发生的争斗,意大利及其余各国晢时是收不到情报的。

……

“呼~呼~呼~”凌风在m凌厉的攻势之下努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,尽力将大脑维持在还可以思考的范围内。

凌风抖出几朵枪花将对方的粗壮的机械手臂隔开,同时浅浅刺出几枪,在对方身上寻找破绽。

远程射击使用CT光束,而近战就改用空间机械,m不仅攻势极其难缠,还有着犯规一样的敏捷和防御措施,短时间让凌风实在不知所措。

(强行突破,需要代价……)

挑开暴风机械伸近的胳膊的同时,凌风扑腾了下翅膀,向后躲闪开去。

(可如果无法从这里突破,那还需要什么未来!)

深吸一口气的凌风,将身心都沉静下去,强大的渦璇气流以凌风为中心缓缓转动起来,明白对方结束试探的m也一脸严肃的严阵以待。

“噗”的一声轻音响起,视野中凌风飞速的冲了过来!

(翅膀消失了!不对,那是!)

震惊的m瞳孔放大,想要仔细看见对方动作却什么也没有看清,只感觉到气流涌动的同时,凌风已经穿越到自己背后!

“没有命中?!”带着长枪从m胸口刺穿过去的凌风惊呼道,他滑行了些许才止住身势。

两人都慎重的观察着对方。

m眯着眼睛盯着凌风的同时,冷静思考起着刚才过程。

(利用背后的渦璇气流凝聚力将自己像炮弹一样弹射出去?如果只是这样他会无法控制方向,所以必须用脚来进行调控,可是那样他的双脚会产生阻力,而且奔跑速度不够。)

如果要欺骗人的动态视力,必须做到比一瞬间还快的一刹那,而一刹那是指0.018秒,也就是说凌风必须在不到十分之一马秒的功夫跑完20米,这个过程如果双脚着地肯定已经残废。

m看到地上的水迹,再仔细回想了下,想到对方有可能是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起来附在鞋底。如果有冰减少摩擦的同时再进行弹射后只是滑行,那无论是对肢体压力的减小还是速度调控上都将有很大帮助。

不过就算如此肯定对身体也是超重的负荷,内脏不久就会压碎。

m乐观起来,或者说对这招不在顾忌起来,因为这招只可以出其不意而已,否则第二次来的话先死的会是使用者自己,要知道,为了保证速度凌风肯定不可能对自己进行防范措施。

“特洛伊是以空间科技和光学应用而出名。”同样没有停下思考的凌风试探着开口,同时紧握的长枪也没有松懈“你刚才是将自己一并转移到异空间了吗?”

明明看见自己的长枪穿过对方胸口,即使刚才的冲击将m搅的血肉横飞也只是应该,m的反应速度不可能那么快,所以答案就只有——

“在这的你其实根本不在这!我看到的你只是光折射造成的海市蜃楼!真正的你应该一直躲在另一个镜面空间!”

“居然用肯定的语气……你就这么自信说对了啊……”瞪大眼睛的m奇怪的看着凌风,随后叹了口气,“要知道世界上的真理往往不一定正确,我们只能用探索与疑问的态度去研究,而不是妄自下结论,知道了吗?”

——虽然你猜对啦。

但这句m没有说出口,学者只是研究者,不是老师,用不着为敌人普及自己的知识。

(利亚斯……!)

凌风眼神焦急的飘向远方,虽然自己并不认为利亚斯会有事,但在城池里面明显感受到了强大的魔力波动,这应该是自己的老师正在与另一名敌人激战的气息,让凌风不由的担心起眷恋之人。

“好啦好啦~其实我根本不想和你打。”m无力的伤感着“为什么会这样呢?我明明只是想来度假的。”

“只要你离开梵蒂冈或者就这么僵持着,我们畅谈一夜如何?”m抛出橄榄枝。

“不行。”橄榄枝被无情的打落,“我不能在这停留。”

“不不,别这样,害怕被教皇大人监视的话我们只是放水的干一场也行!即使最后我假装被一拳击飞说句‘我一定会回来的’也可以啊!”

“你这个飞有多远啊!”凌风忍不住吐槽道。

“恩,就顺便飞上去夏威夷的班机吧。”

“我才没有真的问你距离!给我认真点!”哀叹的凌风突然感觉自己一定是被对方给气坏了。

“居然要求敌人认真……你是个受虐狂吗?”m用震惊,奇怪的眼神看着凌风,说话的同时像厌恶和害怕一样的向后退缩着。

“为什么会被你这种人认为成变态啊!话说你不会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吧?!!”

“变态。”

“啊啊啊啊啊!我不管啦!”气疯了的凌风举起长枪直冲过来。

……

梵蒂冈大教堂彻底崩坏起来,残亘一点点的坍塌着,昔日的宏伟正渐渐化为废墟,似乎教堂的坍塌还不够,野兽无所顾忌的破坏起广场,导致广场中心的几个圣人像和石柱都接连遭殃。

野兽咆哮起来,敌人眼见着他的暴行却不曾横加阻拦,这让他十分不满。

琥珀的剑锋紧紧追着拉斐尔的要害,可每次拉斐尔总是在危急关头避开,而且没有做出任何反击。

“为什么?为什么一直逃?!”琥珀怒吼着,敌人这种软弱与灵巧实在让他无所适从,“难道是我不够格吗?!!”

“你也瞧不起我吗?!”野兽的獠牙没有咬中拉斐尔,巨大的怪力透过穿透的石柱将地砖个个掀起、震碎!

拉斐尔没有回答,只是叹息的看着琥珀,像可怜他一样。

“有什么好得意的!老鼠!”愤怒的琥珀无法命中拉斐尔,只能把眼前一切全部斩碎,斩碎,斩碎!

“你太弱了,孩子。”拉斐尔哀叹着,“现在的你,和你妹妹告诉我的完全不一样,究竟撒旦怎样控制了你,给了你这样的灵魂?”

“你,说什么?”琥珀停止下了动作,虽然听的出来他声音的犹豫,却只能在他脸上看见愤怒。

“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,主为何不保佑你?”拉斐尔用手扶着胸口,“我和魔女曾经有过一点接触,她告诉过我你的事,之后因为放心不下所以我也对你们兄妹做过一定调查。”

拉斐尔讨厌无助,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,哪怕是敌人,主赋予的仁慈心无法原谅无助这种情感,所以拉斐尔要给予世人救赎。

“你们兄妹是被香港六合会收养的孩子,因为哥哥特殊的能力而被抚养。”

“是呀,就因为这样同情我们?那还真是多谢。”琥珀的声音没有没有一点感谢,只有不耐烦。

“我对你们的身世做了调查,找到了同期东南亚所有丢失孩子的魔术应用者家庭,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应该是你们一脉之血的亲人。”拉斐尔哀怜着,象征着镇守月球天天使之一的他就是这样一个喋喋不休的老人。

“比起是父母遗弃,这个结果更加让我怀疑你们是故意被交给六合会抚养,还有你们之后自相残杀的故事也让人奇怪。”

“闭嘴!那不是你该问的!”

可是拉斐尔没有停下,而是继续说着。

“哥哥有着能斩断一切的剑,而妹妹却有着可以剥夺任何东西的权能。”拉斐尔回避着对方的突击,同时开口道出自己的话,“可那次之后啊,妹妹除了剥夺的能力以外更有了等同哥哥的剑之权能,而失去踪影的哥哥则是被血色神脉的神官们带走。”

“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呢?哥哥的权能如果被剥夺的话为何哥哥现在还手持着剑?而一直被妹妹称为胆小鬼的哥哥性格又变的这样怪异?”拉斐尔轻轻一跃,背后绽开六对白翼,翱翔的风让他漂浮起来,落在了广场中心的巨石上。

拉斐尔站在高达25米的巨石上看着琥珀,蓝色的眼眸仿佛穿透肉体直达灵魂,将对方内藏的感情一并看透。

“那我能想到的答案就只有一种了,妹妹剥夺走的并不是权能,而是哥哥的人生。”

“从此妹妹有了哥哥的一切,而哥哥却开始随着时间变化失去越来越多,如果按我的预想,不只是力量,年龄,运气,习惯甚至感情和欲望你也渐渐没有了吧?”

即使再露出再可怕狰狞的脸,拉斐尔也只能看见他的无助和颤抖。

“因为被剥夺了成长的权力,所以你会越来越小;因为被剥夺了看见他人的权力,所以你人生中只能看见妹妹的脸,其余人只是一片模糊;因为被剥夺了听见他人声音的权力,你只要在场人多除了妹妹以外就分辨不出具体是谁在说话;因为被剥夺了感情,所以其实你连生存的欲望都没有!”

“但不只是魔女有了剑的权能,想必因为魔女对你人生强行干扰,你也获得了与她不同的剥夺权能——为了寻找妹妹,你要先无时无刻不剥夺着他人的胆小来让自己看不见任何人的脸孔,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感情,只有和他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利用剥夺从而暂时解渴。

所以琥珀没有朋友,所以琥珀想要朋友。

如果哪一天想到自己就这样一个人也好的时候,琥珀应该很快就会死去,因为没有感情,所以连生存下去的欲望也会不存在。

为了能活下去只有依靠不停去剥夺身边人的胆小了,然后就这样努力不停靠近他人,在失去他人之前成为短暂的朋友,依靠对方的胆小而懦弱的存活下去。

“所以你渴望战斗,只有这种时候你除了胆小外还可以剥夺他人的快乐与疯狂!敌人害怕的并不是你,而是那个因为剥夺所以能将他自己阴暗面感情表达的你!”

琥珀沉默下去,拉斐尔已经看见他脸上的愤怒不甘还有害怕。

(竟然是如此可怜的孩子,必须给予救赎才行。)

拉斐尔轻轻哀叹着,天上星辰也像听到他的愿望一样——拉斐尔作为象征掌管星辰的月球天天使一员,自然有呼唤宇宙星辰的权能。

随着流星雨璀璨的落下,拉斐尔给予了可怜人最好的解脱。

“神啊!让可怜人投入你的怀抱吧!”

如果地球的自转突然消失那会发生什么?拉斐尔将‘地球自转消失’消失的现象加持到了琥珀身上。

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琥珀,被被像流星一样飞速的投向了天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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